希尔斯布莱德秋末的霜铺满了原野,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雾,我跟四个雕像骑在马上站在院子里等了至少半个小时了,王子殿下依然还没从艾丽莎的闺房里出来。
去年的现在我似乎还在讨饭。
一年后的今天没有大富大贵,但至少还好好地活着,上次离开这里时我想弄死这个王子,这次离开我却必须保护他,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艾丽莎揽着奥里登从她奢华的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没选择避让而是盯着她的脸,她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改变。
“殿下一路平安。”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她的吻充满深情。
我撇着嘴一拽缰绳拨转了马头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拉尔夫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看向周围的雕像们,雕像们对我没兴趣,他们正盯着深情拥吻的那两人。
这次奥里登来的时候给艾丽莎带来了整整一箱子金币!
向巴罗夫借的钱不光要用在他的士兵军队上,还要多多地花在他的宠物身上。
哼……养他妈宠物看来挺费钱呢!
奥里登终于恋恋不舍地爬上了他的坐骑出发了,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艾丽莎,她没有进屋,而是望着离去的我们。
你们猜她有没有在看我呢?
刚回到塔伦米尔两位公爵就找上门来,等两位公爵面无表情地离开之后,王子殿下并不愉悦的表情显示他们的谈话大概并不是很愉快。
第二天清晨我依然没法睡到自然醒,必须早早起来出发。现在我们要去奥特兰克城,奥特兰克王国的首都王城。
出发的第三天夜里下起了大雪,越走越高的地势和北方高耸的雪山告诉我们,这个城建在了一个没有什么鸟愿意在这拉屎的地方。
雪很大,非常大,越来越大,虽然没有猛烈的呼号的狂风,但这雪片大得让我开了眼,在拉文霍德时候那一个冬天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花。那不是雪花,而是一簇一簇一团一团地往下落。
剧烈的降温让我在小帐篷里根本躺不住,那四个雕像也早就爬起来围在了篝火旁边。“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我凑了过去。
“我也是。”巴雷特挪了挪屁股。
“你是哪儿人?”
“南海郡。”巴雷特说着递给我一个杯子。
“那里是不是四季如春?”我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也会下雪,但是没这么冷。”
“我听说你们原来驻扎在什么霍德。”
“嗯,敦霍尔德。”
“那里有城堡么?”
“当然有。”
“我听说那里有监狱。”我看着巴雷特,又看了看周围的三人。
“哪里都有监狱,这没什么稀奇。”尼古拉斯接茬。
“我是说那里有一座非常巨大的监狱。”
“这倒是没听说,敦霍尔德是王国东部军事要塞。军营的监狱有多大我还真不知道,我又没去过。”尼古拉斯抬了抬眼皮。
“那里的指挥官是谁?”
“哈斯准将。”
“没听说过。”我搓了搓耳朵。
“我们也没听说过你以前是个泥瓦匠。”尼古拉斯看着我。
“哦。”我哼了一声。
“你的身手可不像一个泥瓦匠。”萨克斯顿忽然吐出一句。
“是么……”
“嗯。”他顿了顿说:“没有泥瓦匠能有这么好的身手。”他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可我就是那么好身手的泥瓦匠。”我说。
“哼,那你的石匠活一定干得不怎么样。”萨克斯顿一边抖腿一边说。
“至少我补的屋顶不漏雨,我修的房子不会塌。”我说。
“哇哦,那你做的可真是太棒了。”萨克斯顿哼了一声。
“我也从未见过士兵里面能有你们这样身手的家伙。”
“哈,所以我们才是王子的护卫。”
“所以我也是了。”我说道。
天亮之后的景象应该很美,但我没心情看。观光的雅致一定是吃饱穿暖闲出屁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现在没有。我好冷!
到达王城是两天之后。
我真是纳了闷是怎么样的一个设计师才能拥有这种脑子被驴踢了的智慧将一个城市建在这种地方。除了渡鸦之外我没看到还有别的什么鸟在这里拉屎。奥特兰克城的确是建在群山之中,而且是山岭之巅。
在这种恶劣的地方建立一座城,还是座大城,还是首都。
多年后我又回去过那里,说实在的这座城市被摧毁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惜。活在这种严酷的地方要么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脑子有大病。
这里的风很大,风中一直夹杂着从山上吹下来的雪花,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周围的建筑,挂在外面的旗帜在风中上下翻飞。这里的房子大多是用黑色的岩石建造的,或者是青色的石头,住在这么高的地方还喜欢建造那么高的城堡和高塔也是真不嫌冷。看着那些石头我猜屋子里大概暖和不了。
或许这里人真的很强壮,这种地方竟有露着胳膊在露天环境里干活的家伙。
“这街上没什么人啊。”我说。
“这种鬼地方有人出来才怪。”萨克斯顿使劲吸了吸鼻子。
“真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生活在这种地方。”我说。
“奥特兰克城人的祖先据说是这奥特兰克山脉雪人跟人类杂交出来的。”萨克斯顿从嗓子眼里吸出一口痰,然后吐得非常远。
“你在骂国王?”尼古拉斯压低了声音说。
“当然不,匹瑞诺德家族的祖先是阿拉索人。”萨克斯顿说得毫无顾忌。“原本奥特兰克王族的血脉早就断绝了。”
来到国王堡垒后奥里登被告知他亲爱的父亲国王陛下病倒了,虽然他看上去有些着急但是看不出一点担忧或者伤心的神情。
跟随一同前来的两位公爵也并没有急切地去看望国王。
自从奥里登进了王城之后我们基本就算是放假了,我才不要为了那一天的薪水浪费这种美丽时光。
漫步在奥特兰克城的街道上,行人稀疏,但进到酒馆里却是热闹非凡。外面冰天雪地酒馆里却有人袒胸露背。的确,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下还有什么地方才能让人们释放出内心的热情呢?
这里的酒馆可比狮王之傲大多了,我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外地人。”酒保跟我搭茬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嗯。”瞥了他一眼。
“你是从吉尔尼斯来的么?”
“像么?”
“不知道,但你的相貌不像库尔提拉斯人,我见过库尔提拉斯人,包括阿拉索跟洛丹伦的家伙。”
“那看来你生意兴隆通四海。”
“没听过这种口音,那你一定是吉尔尼斯人了,喝点什么?”
“不那么冲的酒。”
“啊!看来你们南方人不喜欢辛辣的酒。”
“只是我而已。”
酒保从瓶子里倒了一杯推了过来,“最不冲的。”
瞅了瞅杯子里有些乳白色的液体,我看了酒保一眼,他则对我挑了挑眉毛。
闻着没什么味道,于是我仰头一饮而尽。
拧着眉头我使劲咧了咧嘴放下酒杯,“这就是你说的最不冲的?”
“这是最不冲的酒,它有个好听的名字,雪沫。”
“你们这的雪沫子味道世界第一!”我说,“赶紧给我一点吃的,叫我换换口味。”我用牙齿刮了刮舌头。
他端上来一小块乳酪,“奥特兰克乳酪,世界闻名,你们吉尔尼斯人应该听说过。”
奥特兰克乳酪确实……嗯,口感不错,软硬适中,淡淡的酸味里夹杂着一点香草的芬芳和淡淡的果香。
“的确还不错。”
“你是来这里是做什么生意的么,外乡人。”
“我可不是商人,我只是……护卫,第一次来这。”
“喔,这几天暴雪把路都给封住了,你们得多等些时间了。”他说,“你们外乡人总是很会赚我们的钱,可今年没这么多钱给你们赚了。”
“我并不操心他们赚不赚钱的问题,只要付给我薪水。”我说:“呃……你想说什么?这里……怎么了?”
“南边不是闹了匪患吗?你们来的时候遇到了么?”
“我听说王子已经平了匪患。”
“哼,他们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这可不一定哦。”
“哦?还有土匪?”我来了兴趣。
“不,以前这里极少出现土匪的。”他说。
“只有富裕的地方才没有土匪。”
“不,奥特兰克人从不抢自己人。”他脸上的笑容叫我诧异。
“喔!那这可真是个不错的习俗。”我撇撇嘴,“那你的意思是说土匪不是奥特兰克人?”
“这可是全奥特兰克最著名的酒馆,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他狡黠地看了我一眼。
“那么你得告诉我点我不知道的消息了。”
他笑着眨了眨眼抿起了嘴巴。
我掏出三枚银币摞在了桌子上,用中指推了过去。
顿时他喜笑颜开。
“你看那边……”他拿眼睛向我右后方瞟了瞟。
我扭了扭头看了过去。
“那个角落里看到了么?看到那个穿黑色外套,脖子里戴棕色围巾的家伙?他就是当地的劫掠头头之一。”
“劫掠的头头?还是当地的?这么明目张胆?”
“这算得了什么?没人不认识他,包括国王。”
“他关系这么硬?”
“不是关系硬,而是传统。只要他不给国王添麻烦就没事。”酒保说,“他今年整整一年没行动了,他的几个手下也是,你看旁边那个光头,还有那个有点胖的黄胡子。那俩人就是他的手下两兄弟,往年这时候他们早都要出动了,但是今年毫无动作。”
“他们会不会是赚够了钱洗手不干了么?”
“钱哪有赚够了的?”酒保哼了一声:“他们赚多少花多少,去年他们赚的估计也早就花完了,年年如此,所以今年有点奇怪。”
“那国王不管么?”
“他们可是要给国王交税的!”
这话叫我皱眉头,“给国王交税?抢了钱然后分给国王?”
“也可以这么说,这可是合法劫掠,当然了主要还是抢你们外国人,而且一般不会在我们的地盘上抢劫。”
“你是说我们走这一趟会很危险了?”
“只能祝你们平安咯。”他说,“而且今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这个月的税又加了,王宫里的这群人全都是吸血虫。”酒保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桌子。
“他们是税收官么?”
“不,他们是国王的耳目。”酒保说:“这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都坏得很,他们敲诈人的方式也是花样百出,你最好祈祷他们不会盯上你吧。”
“墙角那些也都是土匪……呃劫掠者么?他们在干什么?”我看向远处的墙角围着的那群人。
“黑拳,格斗,赌博,勇敢者的游戏。”
“奖金多么?”
“你想试试?”他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
“多么?”
“我可不建议你去,你是来经商的,少颗牙回去可就不美丽了。”
“这你倒不用担心,参与者能分多少?”
“百分之三十。”
“这么少?”
“不少了,但凡有钱谁来打这个?”他眨了眨眼,“看到没!这都是玩命的买卖。哎呦……真惨。”
只见墙角里那个头戴皮圈的家伙被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家伙举了起来,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狂呼,然后那被举起的家伙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人赚多少?”
“谁?”
“光膀子那位。”
“不知道。”
“地上那位呢?”
“一毛没有。”
“至少得有个安慰奖。”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给他点安慰,不过软弱的人是没法在奥特兰克活下去的,这跟你们温暖的南方可不一样。”
走过去看了看地上那位,此时他已经被拖出圈子扔在了一边,就像一堆烂肉。
他靠在墙边轻微地咳嗽着,他的眉骨裂开了,血流了一脸,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从旁边的服务生那买了两块买毛巾攥在手里,我蹲了下来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神有些空洞,毫无生气。
把一块毛巾递到他的面前。
他缓缓抬起了头,两只肿胀的眼睛和肿胀翻出的嘴唇看来确实是被揍得不轻。
“谢谢。”他艰难地吐出一口气。
“你被揍得有点惨。”我说。
他没说话。
“你经常参加这种活动?”
他依然不说话。
“你是职业的角斗士么?”我问。
“不。”他吐出一口气,“我是个猎人。”
“猎人?看来这可不是你的主场,毕竟近身格斗的猎人还真不怎么常见呢。”
他哼了一声,“如果你赌我赢,那可真让你失望了。如果你赌我输,你现在可以去楼上找乐子而不是继续消遣我。”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的。”说着我把另一块毛巾递到他面前。“你的赔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
“奥特兰克的猎人平时都有打黑拳的嗜好么?”
“如果打猎能赚足够的钱的话,没人愿意在这挨揍。”
“理解,你的弓箭比你的拳头更好用,只是……这里确实有点小。”我笑了笑,“是因为大雪才没法去打猎么?”
“不,我儿子病了。”
“哦?你还有个儿子?”
“他四岁了。”
“嗯……看来今天你赚不到钱了。”我皱了皱眉头然后扭头看向旁边沸腾的人群,“不过我能帮你。”
他抬起肿胀的眼皮惊讶地看着我。
“但我也不能免费帮你。”我笑了笑,从怀里摸到一个金币,但摸了摸又放下了,接着从怀里掏出十个银币递到他面前对他眨了眨眼。
“你家里还有皮子么?”
“没有了。”他说。
“那这钱算是我买你猎物的钱,我想要一张狐狸皮一张狼皮,当然是最顶级的,我也知道钱不够,之后我会补给你差价,但得等我看到皮子之后。”
“那真是感激不尽。”他有些激动。
“孩子得了什么病?”
“我也不知道,一直发烧还流鼻血。”
“治过么?”
“治过,但不见什么效果。”
“那看来这点钱……还真不够。”
这家伙低下了头。
“要是没有痊愈呢?”我叹了口气,“你还是没什么钱不是么?”我看了一眼那群人,“你现在还有伤,估计你最近也打不了猎,哼,那这样吧……”
他肿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既然打拳来钱快,你押我。”
“什么……意思?”
“今天还有几场比赛?”
“七场。”
“那钱是买皮子的钱,而这钱是投资我的钱。”说着我又摸出两个金币。
他惊讶地看着我,“不……我做不了。”他似乎有点惊慌。
“赚了我们分,赔了算我的。”我笑道。
“这……”他犹豫了。
“你还真不是个赌徒。”他的样子让我满意。“你也不用害怕,我不会跟你签协议什么的,当然我也不是赌徒,更不是放高利贷的。”
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今天想去试试,毕竟我不嫌钱多,你也需要钱。”
“比尔很厉害的。”
我挑了挑眉毛,“是么?”
他点头。
“你认识我?”
他吃了一惊,“不认识。”
“我也叫比尔。”我笑了,“我保证,我比他更厉害。”说着我扭头看向那群人。“谁是比尔?”
“就刚才跟我较量那个。”他手指着说。
“哼,有点意思,今天这事就这么定了,赚了我们分,赔了算我的。”我对他眨眨眼。
我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我这就去报名,然后……押谁赢你知道的。”
“你。”
“我叫比尔。”我说。
“你不怕我跑了?”他攥着那俩金币说。
“你不是那种人。”我拍了拍他。
“我叫肖恩。”他赶忙说道。
我冲他笑了笑就挤进了人群。“你是老板?”我站到了那头头面前。
他瞥了我一眼。
“我来报名,我也想打一场。”
“你以为这是幼儿园么?”
“不,我需要钱。”
“那你得先交钱。”
“我没钱才来打拳。”
“没钱不行,你是来赌博的,不是来领福利的。”
“多少钱?”
“投的越多赚的越多,小伙子。”
“我能压别人么?”
“你不是没钱么?”
“啊,是的,我要是赚了钱呢?”
“拳手没权利押注,只有报名费。”
“你不是说投的越多赚的越多么?”
“不不不,拳手的报名费跟别人计算方法不一样。你不光是个菜鸟,还是个没钱的菜鸟,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有钱就来,没钱就滚。”
“嗯……那我出报名费。”
“最低3个银币。”
我掏出九个银币交给他。“给我安排下一场。”
“你叫什么?”
“比尔。”我说。
“你叫比尔?”他用带着嫌弃的目光扫视着我,“有意思,比尔什么?”
“比尔·麦克斯。”我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人。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那家伙说。
“吉尔尼斯人。”
“哈,南方人。”他更鄙夷了。
“怎么了?”
“祝你好运。”他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我追问他。
“等你赢了再说吧。”说着他摆了摆手。“先生们!下面这一场,我们有一个小品。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吉尔尼斯人想来挑战奥特兰克的铁血战士,让我来介绍这位比尔·麦克斯先生!”
理所当然,一片嘘声。
“下注下注!”那家伙高喊。
“我要挑战那个光头。”我指着光头比尔。
“不不不,你这三个大子挑战不了比尔,你现在只能挑战别的。”
“可我想挑战最厉害的。”
“吼,看来你很想死……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得先挑战别的。”
“为什么?”
“这里我说了算。”
我看了看人群,看到肖恩也挤在人群里,我笑了笑走进了圈内。
“看来我们的比尔先生有些急不可耐,可实力究竟如何我们也拭目以待。好啦,杂碎们投注结束!让我请上奥特兰克雪种……芬奇!”
人们欢呼或许是想看看我怎么被揍一顿。
芬奇是个大个子,光着膀子的他胸前的毛十分的浓密。
雪种……嗯,再粘上点毛可以冒充雪怪了。
“开始!”铃响。
芬奇一拳朝我脸上打来。他速度太慢了!
躲闪过这一拳后却见他左手已经朝我抓来,我双手一下攥住他的左手手腕,他的右拳紧随而至向我脸上捣来。
我没打算用脚把他的拳头拦下来,而是直接一个后仰一脚踹向他的小肚子。
其实本想踹他裆部但考虑可能影响不好所以还是把踢变成了踹。
脚下传来的感觉告诉我这家伙还是有两下的,他的小肚子硬接这一脚竟然还能挺着也确实不容易,不过看起来得先叫他喘口气!
他肚子被踹了一脚后右拳也失去了力道,他那只被我攥在手里的左手被我猛一拽再一拧身,我准备给他把胳膊拧到后面,可没想到这个大家伙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没完全拧背过去,他也一耸肩膀就想把胳膊抽回去。
他力量是很大的,完全在我之上。所以还没等他把手抽回去我抬脚直接踹到他的最下缘肋骨上。
这一下应该挺疼的,他身子一下就软了。
软了就好打。
右脚一落地我两手往后一拽,他被我一拉后身子往我这歪了过来,我左腿朝着他腋下肋骨又猛踹了过去。
穷寇莫追,但落水狗却要追着打。
他捂着肋骨就要跪下。
那就跪下吧,我撒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抽了回去,也就在此时我左脚一落地紧接着一拧身,右腿甩起来朝他的后脑勺猛扫了过去。
如果不巧的话他可能会死。
一个鞭腿扫到这家伙后脑勺上,他直接一头拱到地上不动了。战斗结束。
我站在那,人群却发出了一阵嘘声。这群人看我赢了都不给我欢呼的么?
我回头看了看人群里,肖恩肿胀的脸在努力地笑。
刚才这一腿其实收着力呢,不过断定应该最低是个脑震荡,希望他蛛网膜没出血吧。
“啊!出乎意料!吉尔尼斯的小伙子竟然击倒了雪种芬奇!好吧……赔了钱的老爷们,你们的脸就像擦完屁股然后捏皱了的手纸!不过下面或许会叫你们展平你们的臭脸。由咱们的长发比尔对阵这位来自吉尔尼斯的比尔先生。”那头头说话真不好听。
“下注吧!”他大喊。
“比尔!打断他的鼻子!”
“比尔!我赌你三十秒干死他!”
“踹断他的腿!比尔!”
“你才是真比尔,把他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人群中传出各种呼喊,有给比尔加油的,有给比尔出招的,有要求比尔如何痛扁比尔·麦克斯的。
“停止下注!各位老爷们!你押注的哪个比尔?是长发比尔还是这个外乡人!哪个比尔才是真的比尔!让我们开始!”那头头挺会往外捅词。
长发比尔走上前来。长发……嗯……他可是个光头!
他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盯着他。这家伙比我高出一头还要多,他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眼睫毛。光溜溜的脑袋和白色的皮肤就像一颗放了两天的白煮鸡蛋。
法拉德告诉我跟人打架千万别闭眼睛,尤其是还没开始的时候。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瞪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应该是想把我脑袋拧下来然后一脚给我踢出门去。
这个白煮鸡蛋看来有点水平的,他并没有贸然的进攻,我们俩围着周旋了起来。虽然有话说的是先下手为强,但有时候先下手的却要遭殃。
“他妈的你们俩这是想跳交谊舞么!你们是不是一会看对了眼就抱起来亲嘴?快打他妈的啊!”有个家伙大骂起来。
当我故意右肩微微一沉,他果断出手了。这不是个菜鸟。
他猛冲了上来一手向我前胸抓来,我腰一沉左腿一拧弓了起来,左手也硬生生接住了他抓过来的手,此时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我左腿一使劲直接贴身顶了上去。紧接着一拧腰,右肩封住了他抓过来的左手,随即跟上的右脚插进了我跟他之间的缝隙。
他的左手抓到了我的后背上,但是很抱歉,我绷紧的后背他是抓不起来的。
我的右肩直接将其架了起来,右脚向上猛往上抬,一直腰直接将其扛了起来。就在这一刹那,他翻越了我的后背,脑袋朝下摔了过去。
我听得清楚,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比尔被比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而刚一脱手的时候我右脚往前一小跳,又往前垫了一步,等长发比尔的光头着地的那一刹那,我的左腿已经准备好给他的脑袋来上一脚大力抽射。
我不知道这一脚会不会出事,就像上一个……哦,不……我已经忘记了上一个家伙的名字叫什么了。
他的脑袋就像一个鸵鸟蛋,而且是煮熟的鸵鸟蛋。
我的左脚渴望着踢碎一个什么,就像踢碎一个雪人的脑袋。
飞起的左腿朝着他光滑圆润的脑袋上耳朵处猛地抽了过去。
“你确定要杀他么?比尔?”脑子里一个声音忽然冒了出来。